48.终结的理由
这里是悬浮于塔顶的至高点。
云层在下方翻滚，星空就在咫尺的边界。
黑夜与白天的界限变得无比分明，仿佛暗与光也在此刻重叠。
头戴圣冠、将全身包裹在圣袍中的娇小少女正静静地伫立于此地，用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深邃眼眸望向遥远的北方，像是要吞噬着那黑白交错的世界。
神圣的光辉在此刻笼罩着少女的全身，少女将圣冠摘下，一对长长的蓝色马尾随风摇曳。
“果然，今天也看不见世界树么？”
神圣少女静静地站在塔尖顶端，那里狭窄得只能容许两只脚并肩站立，而脚下便是圆形的高塔与万丈深渊，只要稍微挪动一厘米就会跌落下去。
剧烈的风暴穿过悬空之城的门扉，用足以将大树刮飞的力量肆虐向塔尖的方向。少女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只有细长的马尾依旧如同水流般不停摆动，白色的圣袍翻飞而起，露出了少女纤细、渺小却又充满了致命魔力的稚嫩身躯、乳白色的两点也在静静地感受着风的气息。
她妩媚地笑了笑，仿佛此刻的暴风已然成为了屈服于她的奴隶。
“很快就要有两只疯狂的小狗朝这里袭来了，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此刻的少女无声无息地舔了舔嘴角，如同一尊无论风刮日晒还是电闪雷鸣都屹立不倒的石雕般默然挺立。
当下方的黑夜也与世界连成一片之时。
“在那之前，就先去看望一下可怜的小狗崽们吧。”
少女浓郁的笑了笑，片刻后身影就完全消失了。
……
在这座悬浮于高塔之上的、散发着光辉的建筑中。
被白雾覆盖的大厅逐渐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哇啊，哇啊啊啊……”
在不停升腾的蒸汽之中坐落着一道道散发着金光的铜柱。
每个铜柱上都绑着一个看上去痛苦不堪的人类，他们的眼睛被罩子蒙住、长大的嘴巴被强行用钢箍固定住……在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所有的男人都开始从干涸的嗓子中发出了恐惧的叫喊声。
“哎呀哎呀，如此美妙的声响又开始了呢。”
神圣少女微笑着走进大厅，来到了一个拼命颤抖着的男人面前，男人的脸庞略显稚嫩，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如果成长为大人的话一定是个无比俊俏的青年。
少女轻轻地摸了摸男孩鼓起的肚子，那里毫无疑问已经填满了苍老神官们所赐给的“营养液”，她用略带失望的语气说道：
“果实还没有成熟啊……真是太可惜了呢。”
“那就多喂养几天吧。”
少女舔了舔舌头，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扶起男人的下巴、将男人的头颅高高抬起，最后把自己的唾液一点一滴地倒入男人那“无法闭上”的嘴里。
在确认自己的唾液全都流入了男人的食道之后，少女坏笑了一下，像是观赏玩物一样静静地看着颤抖的男人全身都涌起了激昂的血液；眨眼间，那具被束缚的身体便青筋暴起，心率猛然加快了数倍，此刻的男人全身血液已经沸腾，就连身下的柱子也刹那间变得如同铁般坚硬。
少女微笑着注视着那如同通天塔般笔直耸立向上的玩意儿，片刻之后、便轻轻地褪下包裹着脚掌的厚厚靴子，一股无比浓郁的气息眨眼间扩散而出，让男人此刻的呼吸声更加急促了。
“阿拉阿拉，现在……很热么？”少女凑到男人的耳边，轻轻地哈着气说道。
感受到耳垂被湿润的气息抚摸，男人抖动了一下、稚嫩的脸庞涨得更加通红了。
“那就让我给小狗崽来降一下温吧。”
一瞬间，少女便蹲坐在了男人的身前，抬起那双被白色长袜包裹的小脚用力地夹住了那根柱子，然后轻柔地**了起来。
“哈啊，哈啊啊啊！！”
感觉到火一般的硬物被柔软的小脚包裹，男人的颤抖变得更加剧烈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充斥于这片大厅中的喘息声并非全是恐惧，也有相当多数是嫉妒般的存在。
那双脚如同狙击枪一般准确地刺激着柱子的每一点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经，不知不觉间，男人感觉到火热的下体仿佛被寒冰渗透、就像是冰雪倒入了滚滚热流。
冰与火汹涌交织的奇妙感受在柱子的每一个敏感点都开始了剧烈的升腾，男人的心脏几乎停滞下来，他的眼睛爆裂着，充满了欲望的口水从嘴角不停地涌出。
就在那样的快乐就要到达顶峰之时！神圣的少女突然抽回了双脚，将一根带着伞帽的极细黑针闪电般地刺入了柱子顶端裂开的小口！
“就这样泄出可是不行的哦。”
神圣少女发出了温柔的笑声，她将极为细小的黑针推入柱中，将伞帽轻轻地覆盖住了头部。
“呐……如果能再忍耐一星期的话大概就可以继续了。”少女用期待的目光直视着男人被罩子覆盖的痛苦眼眸。
“哇哈，呃啊啊啊啊！！”
此刻，这个欲望得不到满足的男人开始了疯狂的痉挛，突然间！两道金色光芒穿过了眼罩，让男人的身心都化作了可怕的魔兽；被针刺入的下体开始疯狂膨胀起来，包裹着柱子的外皮也变得如同原始的磨砂般粗糙。
嘭地一声！！
不断膨胀的柱子扑哧一下爆裂了开来，化作一团金色的血水升腾入蒸汽之中。
“阿拉，真可惜。”
神圣少女的表情立刻变了，她失望地摇了摇头，然后像看一具垃圾一样朝男人露出了冰冷的眼神，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明明还以为这次的实验会成功的……”少女愤懑不平地在心中说完，抬起头仰望着那即使被云雾遮挡也依然如同太阳般醒目的——黑蔷薇模样的古老雕塑。
“啊……不朽的巨神啊，我该如何才能变得像你一样伟大呢？”
在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大厅之后，男人的头颅咔擦一声掉在了地上，喷出了无数的金光与血红。
———————————
清晨到来，艾兰与艾尔莉亚也通过塔顶的传送阵来到了这座空中神殿之中。
打开紧闭的大门、目睹着满是雾气的大厅中那一根根烧红的铜柱，艾尔莉亚像是看到什么恐惧的事物一样立刻退后了几步。
“啊……这是……”少女像是回想起什么一样呆住了。
“没事吧？”艾兰紧握住少女的左手，用金色眼眸环视了一周又说道：“这里就是所谓的‘神之冠’么？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使殿下’也太恶趣味了一点吧。”
“艾兰……我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艾尔莉亚仰望着天花板上的雕刻，眼神暗淡地说道：“那就是‘黑蔷薇’的纹章图案，原来那些该死的神官们将从我身上汲取而来的‘纹章之力’都传输到了这里。”
“这么说来……”
艾兰看着被绑在一根根铜柱上的满头大汗的人们，他们赤身瘫倒在铜柱上、双眼被蒙住、嘴巴被强制打开，毫无尊严地将口水滴落在全身各处。
“哈……哈啊……”一个看上去才仅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也在其中，她痛苦地晃动着脖子、稚嫩的脸蛋早已苍白地失去了血色。他们之所以还活着，仅仅是靠着一些苍老的神官将咀嚼过的流食吐入他们的口中，维持着他们那早已崩坏殆尽的“正常的生活”。
白发少年走到铜柱旁轻轻用手碰了碰，顿时！一股强烈无比得几乎要将大脑灼烧殆尽的热流传入了他的全身各处。
“呃啊！！”
艾兰松开手，摇摇晃晃地退后了几步，他按住自己那像是被电流穿过一般疼痛无比的脊柱，大口大口地发出了喘息声……
“艾兰，你没事吧？！”
艾尔莉亚连忙跑过去抱住了艾兰的身体，她轻轻地抚摸着少年的背后、眼神里已然布满了担忧。
“不……不要紧。”艾兰呼出一口气，然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这里的家伙都是一直在忍受着这样的苦楚么？”
“别再做傻事了……那些铜柱可都是直接与‘黑太阳’的力量相连的。”艾尔莉亚低下头，默默地说道，“这座空中的建筑布满了‘神使殿下’的陷阱，我们每行动一步都要更加小心才是……”
这是最后的战斗了，我想，你也一定在那个“终点”等待着我的复仇吧。
艾尔莉亚心想道。
“所以，艾尔莉亚大人也曾被他们绑在柱子上，每日每夜地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么？”
艾兰接下来的问题让艾尔莉亚再次愣住了。
“啊……那个是……”艾尔莉亚低下头，犹豫了片刻才说道：“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这样了，他们把我带到阴暗的地下神殿，通过柱子激发我体内的‘纹章之力’，再将那些力量从地下传递到这里……至于那些痛苦，早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说着说着，少女便抬起了头，目光也恢复了平和，她笑着对抱紧了自己的大男孩说道：“怎么啦，害怕了么？”
“那群混蛋东西。”艾兰在少女的怀抱中微微发抖，“我仅仅只是接触了一瞬就已经觉得很难受了……”
察觉到了怀中这个大男孩的不安，艾尔莉亚笑着摸了摸艾兰的头：“已经过去啦，笨蛋下仆桑，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么？”
“可……可是……”艾兰的眼神微微颤抖，“只要想想就……艾尔莉亚大人……”
少年紧紧地抱住少女的脖子，眼中的光芒也愈发地坚定了。
“我绝对不会让那群混蛋再继续胡作非为了!”
艾兰说罢便掏出了匕首，想要将把人绑在柱子上的绳索砍断，艾尔莉亚连忙制止了他：
“不行的！艾兰，他们只是普通人类，全身的‘纹章之力’已经跟柱子绑定在了一起，如果贸然解放他们的话，那份力量会使得他们暴走失控的。”艾尔莉亚连忙阻止道。
“什么？……”艾兰放下匕首，无奈地说道：“那群神官们将‘黑蔷薇之力’转移到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黑发少女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艾兰，你知道么？我所拥有的‘黑蔷薇之力’是巨神还未降临于世界之时就已经在大地的混沌中降生的力量。”
“比巨神降世还要早？”艾兰惊呆了。
“是的，这个世界早在混沌一片之时就一直处于‘黑太阳’的庇护之下，而所谓的‘黑太阳’就是黑色蔷薇形状的巨大纹章，它维持着混沌的存在、在久远的时光中一直等待着巨神的归来……”艾尔莉亚默默地说道：
“于是，到来的巨神便向‘黑太阳’呼唤力量，世界也因此形成了最古老的‘黑蔷薇之力’，巨神凭借那份力量驱除了混沌、开辟了岩浆与云层，甚至缔造了传说中的‘幽谷’，那里是最古老的生命所诞生的襁褓。”
“幽谷”么？艾兰感觉自己的心脏微微抽搐了一下。
“原来如此，最古老的人类就是从那种地方诞生的么？”叹了一口气后，艾兰只能继续问道。
“嗯，按照《神圣教条》的说法就是巨神在那里创造了‘暗黑人类’，他们样貌丑陋、举止疯狂，没有丝毫的廉耻与道德……巨神深感失望之下，只好委托协助造物的‘六翼大天使’将那些人类一个不剩的除掉。”艾尔莉亚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在那之后又过去很久，巨神沉眠、从巨神的襁褓中诞生的‘六翼大天使’与‘幻之白鲸’依照巨神的嘱托在世界的尽头创造了‘世界之树’，并引导着大地上漂泊的灵魂渡过荒野与‘幽谷’、乘坐“方舟”抵达世界树所在的地方；
因此，第二代人类也因此从“世界树”中诞生了，也就是《神圣教条》中所记载的‘黄金人类’。”
“这个我经常听说，修女们说‘黄金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物种，不但样貌优美、充满智慧，还拥有几乎无限的魔力与寿命，他们生存于‘世界之树’的庇佑下，在‘乐园’一般的世界中无忧无虑的生存着。”艾兰点了点头说道。
“嗯，是这样的，只可惜那样的时光只持续了数千年……因为‘兽神’的入侵，世界树被隔绝在了遥远的北方，连同黄金人类也与巨神大地失去了联系……至于普通人类的诞生就是在这后面的事情了……”艾尔莉亚无奈地摆了摆手，然后说出了一句任何人也未曾料想的话语：
“所以……我猜测，这个地方是一座‘方舟’。”
……
“方舟？！”艾兰大吃一惊，“这里是传说中那艘能抵达‘世界之树’的大船么？”
“肯定不是传说中那一艘，不过确实是与之类似的事物。”艾尔莉亚他也叹了一口气，“那些腐朽的神官们想要再现传说，造出能够抵达世界尽头的大船。”
……
沉默了几秒，艾兰又开口说道:“所以……我们站着的这个地方就是位于方舟底端的燃料库么？”
“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驾驶‘方舟’的燃料正是圣国皇帝世代传承的‘黑蔷薇之力’，因此，圣国需要它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艾尔莉亚微微低下头，“不仅如此，它需要的燃料可能非常巨大，所以神官们才妄想着通过将我的力量转移给普通人来培养出‘人造纹章’，再通过这些拥有‘人造纹章’的家伙来开启方舟。”
“……”沉默了几秒后，艾兰缓缓说道：“如果‘方舟’启动了的话，这些人的生命也会被消耗殆尽吧。”
“当然。”艾尔莉亚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使不被消耗，这些人的一生也已经完蛋了。”
当生命开始燃烧之时，无论用任何办法都无法再停下来了。
两人默默看着这片云雾缭绕的梦魇之地，注视着这些被绑在柱子上痛苦哀嚎着的人们，看着他们的尊严被无情地践踏、理智也被玩弄……
如同在边境中被铁蹄无情踏过、化作沙漠中烂泥的村民们一样。
艾兰不时觉得心头一阵沉重。
“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艾尔莉亚敏锐地发觉了艾兰的不安，连忙再一次拉起了少年的手：
“只要打败这里的主人，我们就能终结这一切了。”
两人穿过一根根哀嚎的铜柱，缓慢而又沉重地走到了更上的一层。
在打开通向更上一层的大门之前，艾兰回过头问身边的艾尔莉亚：
“殿下，您觉得‘伊甸园’真的存在么？”
……
“即使存在，我想神明大人也不会愿意看到人类为此而残杀殆尽的景象。”出乎少年意料，艾尔莉亚没有丝毫犹豫便回答道。
“没错，即使那样的地方真的和传说中一样，但一定就是属于我们的么？”艾兰摆了摆手，冷笑道:
“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总想用所谓的‘牺牲’来摆平一切，但在那之前已经有无数无辜的人因此死去了，那些被牺牲的普通民众无论将自己摆在多高的位置，都没有前往‘乐园’的资格；什么‘前往乐园’、‘为了拯救天下苍生’，说白了，就只是那些上流阶级用来实现一己之欲而编织的泡沫罢了！”
……
“没错，还有……”艾尔莉亚低下头默默说道:如果‘黄金人类’真的和传说中一样“完美”，那么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将我们驱逐出去的吧，而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没有可以返回的途径了。”
仅仅只隔着一座峡谷，同位人类的巨神界人与兽神界人就彼此厮杀了数千年，更何况是……
艾尔莉亚冷哼了一声，紧握着手中的大剑继续说道:“要不然就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我们将一直活在和平之中的‘黄金人类’杀戮殆尽。
艾兰，如果是你会选择哪一种呢？”
艾兰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我宁愿当这件事不存在。”
“所以，这就是我们要讨伐神官的理由了！”艾尔莉亚又开心地笑了起来，“走吧，我们去更上一层。”
“好！”艾兰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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